Meta“超级智能实验室”的豪赌:一场重塑AI人才格局的薪酬战

温故智新AIGC实验室

马克·扎克伯格正通过组建“超级智能实验室”(MSL)向AI前沿发起一场激进的人才掠夺战,以高达千万美元的年薪甚至更高的一次性奖金从OpenAI、Anthropic等竞争对手手中挖角顶尖研究员,其中近七成是华人。这场“不计成本”的军备竞赛不仅激怒了OpenAI等公司,更引发了关于AI人才市场估值泡沫、研究人员激励模式转型以及团队内部融合挑战的深刻探讨,预示着AI产业生态的剧烈重塑。

当地时间6月30日,马克·扎克伯格(Mark Zuckerberg)向Meta员工披露了其雄心勃勃的“Meta超级智能实验室”(Meta Superintelligence Labs, MSL)计划,并高调公布了首批核心成员名单1。这份名单宛如一份AI领域的“梦之队”阵容,吸引了来自OpenAI、Anthropic、谷歌等顶尖AI公司的精英,其中尤为引人瞩目的是,近70%的新成员为华人研究员2。这一举动不仅彰显了Meta在通用人工智能(AGI)领域的坚定决心,也迅速引爆了AI行业一场前所未有的人才争夺战,其烈度与投入之巨,正从根本上挑战着既有的薪酬体系与人才流动的传统范式。

Meta的“超级智能实验室”:一场高风险的战略部署

根据CNBC获得的内部备忘录,Meta将整合其所有基础研究团队、产品团队和FAIR团队,并成立一个新的专注于开发下一代模型的实验室,统一归入“Meta超级智能实验室”(MSL)旗下1。这一新部门将由此前Meta以143亿美元收购的Scale AI创始人亚历山大·王(Alexandr Wang)领衔,并由前GitHub CEO纳特·弗里德曼(Nat Friedman)共同负责Meta AI产品和应用研究。

名单中的11名新聘人员堪称业界翘楚,他们各自在大型语言模型、多模态AI、推理架构等关键领域拥有深厚的技术积累与开创性贡献。例如,来自OpenAI的特拉皮特·班萨尔(Trapit Bansal)、毕书超(Shuchao Bi)、常惠文(Huiwen Chang)、林骥(Ji Lin)、任鸿宇(Hongyu Ren)、俞家辉(Jiahui Yu)和赵盛佳(Shengjia Zhao)等,他们或是“思维链强化学习”的开创者,或是GPT-4o语音模式、图像生成、O系列模型、mini系列模型及推理框架的联合创建者。此外,来自Anthropic的乔尔·波巴(Joel Pobar)、谷歌/DeepMind的杰克·雷(Jack Rae)、约翰·沙尔克维克(Johan Schalkwyk)和孙培(Pei Sun)也都是各自领域的关键技术负责人。MenloVentures VC Deedy在X上透露,这些顶级人才每年的薪酬待遇可能高达1000万美元以上2

这种“不计成本”的招募策略背后,是扎克伯格对“超级智能在不远的将来实现”的坚定信念,以及他所描述的“洋基队打法”——即用几乎不设上限的预算,组建一支由世界顶尖研究员构成的“梦之队”,旨在通过高密度的天才聚合来冲击AI技术的极限2。Meta的目标是在未来一年左右,使其下一代模型达到技术前沿水平。

AI人才战升级:薪酬与价值观的冲突

Meta激进的人才挖角方式迅速激化了AI行业内本已紧张的竞争态势。OpenAI首席研究官马克·陈(Mark Chen)甚至罕见地向员工发布措辞强硬的备忘录,誓言与Meta正面交锋,称“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,像是有人闯入我们家偷了东西一样。请相信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。”3 他承诺OpenAI正与萨姆·奥特曼(Sam Altman)等高管“全天候地与那些收到录用通知的人进行沟通”,并表示公司正“重新调整薪酬体系,并规划创新方案来表彰和奖励顶尖人才。”3 萨姆·奥特曼此前也曾公开表示,扎克伯格向部分OpenAI员工提供了高达1亿美元的签约奖金,尽管这一数字被Meta方面否认,但业界普遍认为,这已预示着AI人才市场“军备竞赛”模式的全面开启2

这场人才争夺战的本质,远不止于薪酬数字的飙升,它暴露了AI研究领域核心驱动力的潜在转向。资深AI从业者乔·特纳斯基(Joe Ternasky)指出,对于许多研究人员而言,真正的吸引力在于能否做出有影响力的研究、是否拥有学术自由。然而,当下的竞争已逐渐将“使命驱动”替代为“财务驱动”2。当比拼最终演变为“谁给的钱多”,那些能够提供更高、更透明薪酬的企业,如Meta,无疑更具吸引力。这种趋势可能会对整个AI研究生态产生深远影响,迫使所有顶级实验室重新评估其人才激励机制,并努力在金钱和学术自由、研究愿景之间找到平衡。

高风险的“洋基队”策略与产业的未来

尽管Meta的“洋基队”策略看起来势不可挡,但其伴随的高风险同样不容忽视。曾任职于谷歌、Facebook、微软、苹果等企业的并购交易主管乔丹·蒂博多(Jordan Thibodeau)直言,新加入的团队成员背负着“8位数的签约金”入场,这在Facebook原有团队面前几乎等同于“贴着价格标签上班”,极易引发内部冲突和不满2

“将这些人才放到同一支队伍里,要么他们产生化学反应、拿下一堆‘戒指’(冠军),要么互相看不顺眼,最后一事无成。”2

这种高薪招募模式还带来了管理上的挑战。薪酬体系的巨大差异可能导致内部摩擦,甚至促使原有资深员工也寻求外部报价以迫使公司提薪。此外,OpenAI内部的超负荷工作量(员工每周工作时长达80小时)2也成为Meta挖角的有利条件。OpenAI高管甚至发出警告,提醒员工警惕Meta在他们计划休整期间趁虚而入。

然而,在竞争的白热化中,OpenAI首席研究官马克·陈也反思了公司可能“过于陷入定期产品发布的节奏和与对手的短期比较”,并强调了“需要继续专注于真正的目标,那就是找到将计算转化为智能的方法,这是主线任务。”他将与Meta的冲突定义为“支线任务”,提醒团队不忘初心2

Meta的激进战略是一场豪赌。如果这些顶级人才能够协同合作,发挥出1+1>N的效应,Meta无疑将加速其在AGI领域的突破,重塑AI产业格局。但如果内部整合失败,高薪吸引来的天才们无法产生预期的化学反应,反而陷入内耗,那么这场高额投资的冒险也可能成为一个代价惨痛的教训。无论结果如何,这场由Meta引爆的AI人才争夺战,已经深刻地改变了行业内部的竞争态势,并将持续影响着未来几年AI技术的发展路径与生态演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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